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教室的玻璃窗上,我正低头整理着书包,忽然听见后排传来清脆的笑声。抬头望去,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踮着脚尖,把一盆绿萝轻轻放在窗台边,翠绿的叶片在光晕里泛着水珠。这就是开学第一天就与我相邻的新同学——林小满。
她总穿着浅蓝色的校服,袖口永远卷到手肘,露出细长的胳膊。有次体育课跑步摔倒,膝盖蹭破皮,她蹲在医务室门口,用碘伏棉签一点一点涂着伤口,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。我递过去创可贴时,她突然抬头说:"你知道吗?我小时候学骑自行车,摔了十七次才学会。"说着还比划着数字,逗得医务室老师都笑出了声。后来才知道,她书包侧袋总备着创可贴和碘伏,说是要随时准备"救援"同学。
最让我难忘的是那次数学测验。试卷发下来时,我发现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步骤跟我写的一模一样,只是她的草稿纸上多画了一串问号。午休时我主动找她讨论,她却指着那串问号说:"这道题其实有三种解法,老师上课讲的是最常规的那种,但我觉得用几何模型可能更直观。"说着掏出个彩色几何图,把复杂的代数公式转化成图形,连我这种死记硬背的学生都听懂了。那天我们趴在课桌上画了整整两个课间,直到老师喊"午休结束"才惊觉窗外已经日影西斜。
她像棵会移动的向日葵,永远朝着积极的方向生长。有次值日生请假,全班只剩下我们两个,她二话不说承包了整个教室的清洁。拖把拧干时,她突然说:"其实我以前特别怕脏,但妈妈说,干净的环境能让人更专注。"说着把抹布折成四层,仔细擦着每张课桌的边角。夕阳透过她额前的碎发,在瓷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那一刻我突然明白,她擦拭的不只是教室,更是在擦拭每个人心中的杂念。
上周五的暴雨天,我忘带伞冲进雨幕,却在拐角被她拽住胳膊。她举着把天蓝色的雨伞,伞骨上还缠着歪歪扭扭的彩带。"这是我奶奶编的,她说彩带越多,雨滴就跳得越高。"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,自己却淋得像落汤鸡。到家后她发来消息:"明天带你去尝尝我奶奶做的糖葫芦,她做的山楂特别甜。"第二天课间,她真的捧着保温盒来了,糖葫芦的竹签上系着红色丝带,像一串跳动的火焰。
现在我们常坐在教室后排的窗边写作业,她总爱用尺子比着课本上的字迹:"你看这个'永'字,横要像大江奔流,捺要像飞鸟入云。"有时她突然从书包里掏出小本子,里面密密麻麻记满各种知识:从《红楼梦》的诗词到量子力学的趣味科普,甚至还有她自创的"数学谐音记忆法"。有次我算不清几何题,她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,剥开包装纸说:"吃掉这个,你的大脑就会像融化巧克力一样顺畅。"
前天课间操,我看见她帮低年级学妹系鞋带,动作熟练得像在表演舞蹈。阳光穿过她扬起的发梢,在水泥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话:"每个人都是星星,发光的方式不同。"现在我终于懂了,她就像那颗最明亮的星,用温暖的光晕照亮了整个教室,也照亮了我对友谊的最初认知。
放学铃声响起时,她突然从书包里掏出张手绘地图,上面用荧光笔标着:"这是我家到学校的路线,以后你迷路了就跟着箭头走。"地图边角还贴着各种小纸条,写着"周三下午有场书法展""周五科技馆有天文讲座"。我接过地图时,她突然踮起脚尖,在我耳边轻轻说:"等毕业典礼那天,我会送你真正的星星——用玻璃珠串成的项链。"